白杨(上)
小时候,我家旁边就是一片浓密的、遮天蔽日的杨树林。
那片树林,那青坪旧畔,那自由的海,任我们遨游其中。还有她的浅笑眉砂,都是时光向我低语浅说的故事。
夏日明媚的阳光下,绿色的树叶被软风吹动,翻飞出叶下白色的衬底,晃出沙拉沙拉的声音。它们笔直的站在夏天之中,给人一种古老的感觉。置身其中,脚下的长草在风中飘拂,人的躯壳也被大自然的精魂逐渐填满,这里的一切都是纯粹的,一切都不愿离去。
我们两人在树林里奔跑笑闹,随手摘下灌木上一片绿叶,轻轻对折含在嘴边,就能把它变成精巧的乐器,吹着或低沉或尖细的声音,纤细的手指微微抚动叶片,就能演奏出春天轻盈的乐章,溢满了童年的活力。
炎炎夏日,我和朋友趴在地上撅土,寻找还未爬出地面的幼蝉,再看着被撅出土的蝉,等它一点一点褪去薄薄的壳。手指缝里藏着的,满是黑色的土。或是在黄昏,两人拿一根长长的竹竿,一头粘上黏黏的面团,另一手提着小桶,来捕捉附在树上鸣叫的蝉。
树林里满地的野草,我们全部都熟悉。满地的蒲公英、牵牛花绽放五颜六色的花朵。还有又圆又红的、小小的蛇莓,尝起来酸酸甜甜,像是童年的味道。至于那些实在叫不上名字的,我们就自己编咯,像那三心连,漫山遍野的疯长草,还有萝根草——我坚持认为它的根有萝卜的味道。